老大 [中]
是嘉逸
向横x米乐
双校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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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，向横骑着自行车去敲米乐家的门。等了能有五分钟，向横刚想惯性抬腿踹门，门开了。
门里的人顶着鸡窝头，眼皮都还在打架，身上的白衬衫扣子也没扣完，整个人随便得可以。
向横别过眼去不看他了，转而拍了拍自行车后座，"快点，待会儿要迟到了，路上堵。"
米乐趿拉着拖鞋转身往客厅里走，顺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"等会儿，我还没刷牙洗脸，先进来坐吧。"
向横深吸了口气来控制情绪。要不是敖三特地嘱咐他监督米乐好好学习，他怎么可能这么早跑到这小子家门口像个傻逼一样干等着，吃饱了撑的吗。
当初就不该答应敖三这件事的，不，压根儿就不该招惹敖三。换做平常这时候他还在睡梦中，一般要第三节课才到学校。
抱怨了一通，米乐总算出来了。走过来就想把向横从自行车前座赶下来。
"疯了？"向横踉跄了一下。
"我骑得比较快，节省时间啊。"米乐哈欠连天。
然而向横还是把他推到了一边，双手扶稳车把，那双剑眉看起来冷冷的。"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，快点坐好。"
好吧好吧好吧。米乐咂了咂嘴，耸耸肩，大剌剌地跨上了后座。他也头一回坐自行车后座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，最后只能抓着车座板，腿故意翘起来往下压。
好在向横看着人瘦，力气倒挺大，赶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打第一道上课铃。
向横把自行车放到车棚锁好，米乐在旁边插兜等了一会儿，头顶的呆毛翘得比他本人要精神得多。向横赶他，语气没那么冷然了，"等着干什么？快去教室。"米乐"哦"了一声，又懒懒地笑了一下，"我这几年头一回没上课就到学校了。"
向横背对着他也笑了，"我他妈就从来没这么早来过。"说完以后发现这对话显得实在有些熟稔意味，赶紧又冷了脸色，扭头说了句，"还杵着？"
米乐抱了抱拳，溜了。
最后半节课米乐出了教室拐进厕所。出院那天收到了朋友寄过来的韩国烟，说起来有点变态，相比在家里舒服地躺着吞云吐雾，他更喜欢坐在阴冷潮湿的男厕所马桶上享受新烟。
下课铃响的时候，先是感受到地面一阵隆隆的闷响，随之是鞋子重重踏过地面与学生们交谈一并发出的嘈杂声音。米乐甩了甩头发，心想还真是哪一所学校都不缺抢饭大军。
他不太想吃东西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挑食，食堂的饭很难合他的胃口。
等到这如狼似虎的声音终于听不见了，厕所里又响起一串脚步声。是球鞋，在湿滑的地面上摩擦发出刺啦的响声。然后米乐的隔间门板被敲了三下，伴随着两声咳嗽。
"把烟给我掐了，去吃饭。"
向横的声音低低的，加上厕所自带的环绕效果，米乐打了个冷颤。
"不想吃，你自己去吧。"
门顷刻从外面被拗开了，像是早知道米乐会说这句话似的。
米乐头也不抬，贪恋着最后几口烟的。"向横，你真够可以的。"
平常性格急躁的向横现在极有耐心地倚在门边，听他说完之后拎了拎膝盖的布料，蹲在米乐面前。
两只豹子的对视，必有一方忍不住先炸毛。
米乐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，猛揉了几下头发。"烦死了，换做以前像你这样的烂人我见一次打一次。"
向横挑眉，露出一小截儿虎牙。"换做以前我懒得管你，但现在，"说着奇迹般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，捏住米乐脸颊，将其强硬地塞进了他嘴里。"在我面前，禁止抽烟。"
米乐向来动手能力强，嘴却笨的要命。他说不过向横，跟着一起走出厕所，然后从后面一把勾住向横的脖子。
这个动作过于亲密了，向横被他勾得身子往后仰，因为靠得太近而变得浓烈的西柚味比那股烟味还让人不自在。
向横条件反射地想拽过他的胳膊把人摔出去，米乐又往后扯了扯，懒懒吐出一句，"我还没原谅你呢，叫声老大来听听。"
上次打完架，虽然败了，但他觉得逗这位校霸玩儿真的很有趣。大概是近段时间来最有趣的事吧。
向横不吃这套，一脚踩在米乐的球鞋上。"下次再勾我脖子你就死了。"心里想的是老子不要面子的啊？
米乐含着棒棒糖，嗷了一声。
一路上跟向横打招呼的人特别多，左一个阿横学长右一个横哥，米乐挖挖耳朵，先进了食堂。
向横慢悠悠走上食堂二楼，人依旧很多。他微眯起眼，锁定了在冷串串区踮脚张望的米乐。走过去，周围人自动让出路，向横把人拎了出来。
"差点找不到你。"
话音刚落，两个把校服穿得比米乐还松垮的男生走过来了，人高马大，每人手里捧了个餐盘。
米乐盯着里边儿油光闪闪的菜，喉结滚动了几下。
两个男生把餐盘端端正正放到两人面前，再瞪了米乐一眼，说了句"老大我们也去吃饭了。"，走了。
米乐眯着眼感叹，"这种级别的服务班子，当老大太爽了。"说完又盯着向横，"而且我是老大的老大，啧啧。"
这回向横笑开了，眼睛弯弯的，虎牙尖尖的，挺可爱，"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。"
两盘菜并不完全相同，米乐盯着自己面前这一盘，用筷子扒拉了几下，实在没胃口。
于是干脆放下筷子，趴在桌上不住地打呵欠，眼看着马上就要躺在长凳上了。
向横看着他，筷子敲了敲盘子边，"吃啊。"
"不吃。"
"……吃不吃？"
"不吃。"
筷子戳进饭里。"爱吃不吃，饿死你算球。"
多少山珍海味都打动不了米乐，除了一样东西。
向横感受到米乐灼热的目光了，随后叹了口气，把自己盘子里的火腿肠丁一股脑舀进米乐的盘子里，瞪着眼睛又敲盘子边，"这回总行了吧？"
米乐吃得飞快，一脸享受。
这个高一小垃圾，平时看起来懒懒的，极像猫。一旦有人能依靠，就黏黏糊糊地赖上去。有点讨打，又实在可爱。好像天生就适合被宠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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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学弟和这位学长因为三爷的嘱托，竟渐渐熟悉了。
于是双双露出各自的第二幅面孔。
米乐一有机会就靠在向横身上，至于后果，换做向横心情不那么好，就是一记手刀。心情好的时候，能得到向横一个无奈的笑。
向横笑起来很好看，英气逼人。目前只有米乐见到过。
周围人没想到两位霸王能把彼此权限开得那么大，也是一阵唏嘘，拍拍胸口觉得大事不妙，以后两霸强强联合，日子更不好过了。
下午放学向横去找米乐，高一十三班坐门边的小男生被阿横学长吓了一跳，字帖被刮出一道印子。向横语气不是很好地问米乐去哪儿了，因为平常米乐早就在一楼的坝子上等着他了。
小男生一边心想下次得换个座位了，一边战战兢兢说米乐压根没上最后一节课。
向横又把高一教学楼的男厕所找了个遍，还是没人。
以为这人是上课上得没兴趣提前回家了，急匆匆地跨上自行车出了校门，已经在盘算怎么把米乐压制住并逼问他下次还敢不敢先溜了。
阿横学长骑得飞快，梳到后面的头发一搭一搭。
车轮在经过一个拐角时猛地刹住，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他一只脚撑着地面，皱眉看着暗巷里的人。
米乐把校服外套甩在肩上，喘着粗气，用鞋尖挨个踢了踢躺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的几个人。另外还有一个人醒着，坐在地上，哭丧着脸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。
米乐笑了一下，声音不大不小地飘在巷子里。"上次你帮我写了作业，暂时放过你。"
向横嗤了一声，挑眉等着这位不省心的学弟出来。
"哟。"米乐看到向横，惊讶了一下下，扯了扯嘴角。
向横什么脾气都没了。
等米乐跨上后座，这次他骑得更快了点，因为米乐的膝盖破了。
到了米乐家门口，那人跳下车，无所谓正在流血的膝盖，朝向横扬了扬下巴准备进门。
向横跟了进去。
拽着米乐坐到沙发上，撩起他的裤腿，眼前就是渗着血的膝盖皮肤。
向横比米乐还要率先嘶了一声，迅速站起身满屋子找医药箱。
"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。"米乐伸手指了指。
向横熟练地给他上酒精，再用白纱布包扎。嘴里憋不住，一通说教。
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打架？而且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，你看你膝盖都破了。
他紧张，他眉头越皱越紧。好像全然忘了眼前是个皮皮人，而更像易碎的玻璃制品。
米乐一边点头，一边耷拉着眼皮。他困了。
这人真是，这种情况下都能睡得着。似乎这种级别的受伤，对于他来说已经轻车熟路。
带着西柚棒棒糖味的脑袋终于困得受不了，靠在了向横肩上。
向横铁打的心肠越来越软，简直要化成蜜。
"以前有人像我这样给你处理过伤口吗？"
向横知道他得不到回答，依旧轻轻地问。
肩上的重量仿佛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。
GG了，该死的心跳。
tbc.
